“儿啊,你咋只剩半个头了?”孙全霞泪如雨下......
在媒体的帮助下,山东女子孙全霞来到北京,终于见到了失踪了整整一年的丈夫侯晓峰和小儿子国柱,然而她却没有半点相逢的喜悦。
【资料图】
她搂着国柱,看到他仅剩下的半个头,心如刀割,仅仅一年不见,小儿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她像一只愤怒的狮子地向丈夫咆哮着: “为什么一年了都不接我电话?你把儿子带出去就音讯全无,好好的儿子却少了半个脑袋......”
之后除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她难受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万万没想到,丈夫此时比她更愤怒。
“难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联系你吗?儿子变成今天这样子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在丈夫的怒吼中,孙全霞懵了。这到底是咋回事?
孙全霞1974年出生在山东日照市莒县峤乡,她从青岛卫校毕业后回到乡卫生院,她被分到妇产科,而且是乡卫生院里仅有的一名妇产科医生。
经人介绍她认识了在部队当兵的侯晓峰,两人一见钟情,婚后生育一对双胞胎儿子,他们叫 大儿子国梁,叫小儿子国柱 。
俩儿子都乖巧懂事,孩子小时候尽管 丈夫还在部队服役 ,孙全霞独自带娃,但俩孩子从来没让她多操心。
虽然哥哥国梁的个儿比弟弟国柱要高一点点,但国柱长得比哥哥更壮实,自小吃饭至少都要比哥哥多吃一碗,比哥哥更爱活蹦乱跳,整天精神抖擞有使不完劲。
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国柱吃饭赶不上了哥哥,每顿扒两口就嚷着不吃了,无论孙全霞怎么哄,勉强多吃两口饭,就再也吞不下去了。
国柱睡觉也不如从前,以前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都喊不醒,可是,那段时间,他总是半夜起床不睡, 有时抱着头喊疼 。
作为一名医生,孙全霞知道国柱肯定生病了,她计划着把工作和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就带小儿子国柱到市里大医院检查。
然而,还没来得及带国柱去大医院检查,孙全霞夫妇就被吓坏了,没多久, 国柱在跟哥哥一起玩耍时好好地突然晕倒了。
夫妻俩毫不迟缓地把国柱送到了大医院,孙全霞心想,向来小儿子的身体比大儿子强壮,兴许是天气越来越热,国柱胃口不好才吃不下饭,加上怕热的国柱有些中暑才会晕倒。然而,当医生把检查报告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夫妻俩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检查报告上医生清楚明白地写着俩字: 癫痫。
癫痫病多半由于遗传,但也有个别是脑部疾病感染导致。疾病发作时,大脑的神经元会突发异常放电,大脑功能会产生短暂障碍,这病难治,而且发作时会给生命带来危险。
国柱这病是怎么得来的呢? 他们夫妻俩都没有癫痫家族史。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几年前儿子一次意外头部受伤,是那次受伤,给儿子带来了灭顶之灾。想到这儿,孙全霞背脊发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时国柱才几个月大,侯晓峰尚未转业,丈夫在部队,晚上都是孙全霞一个人带着俩儿子睡觉。
有一天半夜,她被急促的敲门声喊醒,原来院刚接到一个产妇,因大出血生命危在旦夕, 她是乡卫生院里唯一的一名妇产科医生 ,值班医生不得不急急忙忙地喊她去处理。
她翻身起床朝门外奔去,一边穿衣服一边又忍不住回头瞧了瞧俩正在熟睡的儿子。救死扶伤的职责让她义不容辞地奔向产妇,然而,床上酣睡的俩儿子却又令她放心不下。
想着俩孩子正在熟睡,应该不会有事,她随手把门拉上,奔跑着进了产房。
当她带着孕妇母子平安的喜悦回到家里,天已经亮了,而推开门的一刹那,她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小儿子 国柱不知什么时候摔在了地上,满脸是血,毫无生机 ,她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国柱飞奔进了急救室。
抢救非常顺利,一个小时后,国柱平安地被推出了急救室,经过外科医生诊断, 国柱摔倒受伤并无大碍 ,孙全霞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她呯呯乱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抱着国柱糯糯的身体亲了又亲。
还没等国柱的伤口痊愈,他已经在病床上爬来蹦去的,一没看到哥哥就又嚷又闹,一看到哥哥就开心得又唱又跳,小国柱一心想跟哥哥在一起玩,孙全霞看着平安无事的国柱,给他办了出院,把他带回了家,并把小儿子的平安告知了还在部队的丈夫。
当时丈夫听到儿子摔了也万分担心,对孙全霞只管工作没有照顾好孩子心里也有一丝埋怨,现在知道国柱平安,对妻子的怨气也烟消云散。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次摔倒却给小儿子带来了灭顶之灾,看似平安,却给几年之后的国柱留下了巨大的疾病隐患。
夫妻俩带小国柱跑遍了本市的大小医院,然而,治疗上看不到明显效果。
随着国柱癫痫症状的频频发作,丈夫埋怨越来越多,他指责当初孙全霞就 不该不管娃儿只顾抢救孕妇 。孙全霞看着小儿子倍受病魔折磨,除了心疼,还万分自责,她也埋怨丈夫不太体谅自己,他们吵架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有一天下班回家,她看到大儿子独自在家里玩耍,而没看到小儿子国柱,她问弟弟呢?国梁说被爸爸带走了。
她这才注意到, 家里不见的还有丈夫和国柱的衣服 ,随之不见的,还有家里 仅有的一个存折本。
孙全霞赶紧打丈夫的电话,但一直没人接听,她吓慌了,丈夫会带着儿子去哪儿呢?她找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家,但所有的亲朋都摇头,说没看到。
从此,丈夫侯晓峰和小儿子国柱就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查无音讯 。
无数次她梦见小儿子疾病发作,她难受得哭得喘不过气来,哭醒过来,却发现儿子不在身边,国柱现在倒底病情怎样了呢?丈夫究竟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她万念俱灰,总想一死了之。
然而每一次看到眼巴巴为她擦拭眼泪的国梁,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她日思夜念,想见到小儿子国梁,她每次出门,都在人群中搜寻,想能意外地碰见到丈夫,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为什么要和儿子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令她万万想不到,真正见到儿子,她更是心痛得撕心裂肺。
有一天,她正在屋外洗衣服,听见大儿子国梁惊呼:“妈妈......”她扔下衣服冲进屋内,看到儿子指着电视,眼睛瞪得圆圆的。
电视里,消失了一年多的丈夫正小心翼试图取下小儿子国柱头上的帽子,国柱使劲用手捂着帽子嚷着: “不要取我帽子,不要取我帽子......”
当国柱的帽子被取下来,孙全霞差点儿晕了过去,她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但他仅剩下了半个脑袋。
这是一期采访节目,采访正在进行,但电视上清晰而触目惊心的画面却让她不忍目睹,她想了整整一年的儿子,没想到却以这样怪异的样子呈现在她面前,她几乎站立不稳,两手牢牢地抓住桌子。
稍镇定之后,她抓起了手机,再次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她拨打了无数次这个电话,无数次都得到这样同样的回答。
丈夫和儿子倒底在哪儿? 倒底发生了什么儿子缺失了半个头?恐惧不安的孙全霞多想打通电话问清楚,然而,电话的忙音让她绝望到如临深渊。
心如刀割变成了对丈夫的满腔怒火,他不仅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儿子,还让儿子少了半个头,她甚至想找到丈夫跟他拼命。
通过媒体联系,她终于带大儿子来到北京,与分离一年的丈夫和小儿子见面。
小国柱看到妈妈高兴得眉飞色舞,而她抱着儿子泪如雨下,她一遍一遍地国柱想不想妈妈,国柱使劲的点着头,站在一旁的国梁想取下弟弟的帽子跟他比个儿,国柱赶紧捂着帽子,伤感地说: “哥哥,我没有你那样圆圆的脑袋了......”
这话点燃了孙全霞心中的怒火,她声撕力竭地质问丈夫:“你带着儿子杳无音讯也就罢了,可你是如何保护自己的孩子的?”
然而没想到,对她的诘问,丈夫比她更怒不可揭:“难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联系你吗?儿子变成今天这样子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听到丈夫的狂吼, 孙全霞懵了:当初面对母子生命危急关头,她有得选吗?
在媒体的调解下,夫妻二人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她才弄清楚这一年来丈夫和儿子经历了什么。
原来,看着国柱时常受到癫痫病所折磨,丈夫侯晓峰亦心如刀绞,到处就医没有明显效果,他想带着儿子去北京看看,有没有治愈的希望。
由于 儿子得这病与妻子有关 ,他对妻子作为一个母亲没有照顾好孩子有怨气,一气之下,就悄悄带着儿子离开了,并拒绝与妻子有任何联系。
这一年来,他在北京一边给儿子看病,一边打工。 既要照顾孩子,又要挣钱治病 ,所有的苦,他咬咬牙吞进了肚里,然而孩子的病情常常让他在无数个夜里流泪不止。
癫痫让国柱几乎几分钟就要发作一次,病发时口吐白沫,四肢僵硬,疾病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国柱的命,在医生的建议下, 国柱已经经历了4次开颅手术治疗 。
每一次手术,儿子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万分害怕,侯晓峰在手术室外也胆颤心惊,本以为经历这些煎熬,国柱的病就会渐渐地好起来,然而,更可怕更危险的不止这些。
由于 国柱的癫痫是由于脑炎所引发 ,手术极有可能引发脑炎感染导致危及生命,医院的专家会诊后,给出了一个大胆的治疗方案,为了避免手术引发感染,他们将国柱右脑头骨及右脑一部分切除。
侯晓峰拉住医生的手,一遍一遍地问:“就没有其它的治疗方案了吗?”医生无可奈何地摇头。侯晓峰颤抖着手在手术意见书上签了字。
从此后,小国柱就只剩下了半个头。
每次国柱和小朋友玩了回来就问爸爸:“我是怪物吗?”侯晓峰知道别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国柱,甚至有些小朋友还怕跟国柱一起玩,他给国柱买了帽子,从此,无论天气多热,国柱都是带着帽子不能取下。
令他担心的还不止是国柱因为只有半个头越来越自卑,医生的医嘱更令他提心吊胆。
由于 国柱的脑浆而今右面只有一层头皮保护 ,没有头骨保护, 万一磕了碰了,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玩是孩子的天性,他没办法每时每刻把儿子拴在自己身边看护。
医生给他的建议方案是安装 人造头骨 ,然而这笔费用竟然高达30余万!
家里带来的钱为了给国柱治病早用光了,自己打工赚的钱何年何月才能凑齐这笔人造头骨的安装费呢?在没凑齐这费用前儿子的脑袋随时都处在风险之中,给他带来生命的危险。
走投无路的他在好心人的指点下,找到了媒体,他想通过社会的救助尽早凑齐这笔费用。
于是,出现了他们失踪一年后,孙全霞从电视上看到了父子俩的这一幕。
通过社会募捐,很快凑齐了国柱的手术费,国柱顺利地安装上了人造头骨。
社会给予的温暖也让侯晓峰理解了妻子当初义不容辞救孕妇母子的大义之举同,一年多不联系的 他们也冰释前嫌 ,一家人重新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一个家庭再大的困难都会是暂时的,再重的担子,两个肩膀扛总会比一个肩膀轻松些。
世间每一个人都像孙全霞那样心中装有爱,那人间自有大爱在,人世间就会更加美好和温暖。
文/赵睚眦 原创丨文章著作权:赵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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